【楼诚AU】刀（四）
三次元实在是忙到飞起，拖稿太久实在抱歉。
下一章会有重大进展！
中秋之前更！（又插旗......）
----------正文----------
阿诚有问题。
夜莺的报告用词精准含蓄，给这句冷冰冰的判词披上了一层遮羞布，但明楼仍旧看出她对自己识人不明的感慨。评价太高，期待太高，甚至不惜给出这样那样的自由，夜莺在任务开始前就觉得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明楼选中的苗子，但几个月的观察下来，夜莺虽然佩服这个人的成长，但却觉得他不像是能让人放下心的样子。高超的反侦察技术，原本是足可以让人骄傲的训练成果，现在却酿成了他几次三番甩掉尾巴玩消失的后果，钱也花得多了起来，说不上如流水，但也远不是日常花费应有的额度。
报告结束，夜莺没有等待明楼的回复，而是继续去回忙自己的事。她不喜欢表现出急切或者焦虑的情绪，来影响明楼的判断。事实上，她不讨厌阿诚，甚至可以说得上欣赏和喜欢，因此所有的评判仅限于工作所需，私底下没有半点偏见。
夜莺退出去后，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明楼一个人。头有点儿疼，好像有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。最近一段时间烦心事太多，总觉得睡不安稳。
明楼在抽屉里翻出阿司匹林，却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，才想起自己焦虑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喝水。于是无奈地拨通内线，“喂，帮我倒一杯温水进来。”
听到与以往不同的颇有节奏感的敲门声，明楼的第一反应是精神集中。这个声音不是来自熟悉的任何一个助理，陌生代表的往往是危险，但多年来练就的敏锐的第六感这次却没有给他任何警告，相反，明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，于是只是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说了一句：“进来。”
脚步声从门口转过屏风，先看到的是一个锃亮的皮鞋尖，下一步的时候，整个人儿就从屏风后露了出来。好像黑瘦了些，眉眼间带着熟悉的笑意，嘴角也微微扬起，却在定睛看清明楼模样的时候迅速变为担忧。“先生，怎么了？”
低沉而磁性的声音，尾音却微微扬起，明楼的心尖儿好像突然被这个声音揉了一下，舒服得要滴出水来。明楼倒出一片药，还没等放进嘴里，被阿诚一把抢过。
“药不能随便乱吃，先喝口水缓一缓。”
杯子被硬塞到明楼的手里，还带着淡淡的水汽，温度看起来刚刚好，有点烫口又不会咽不下，带来一种独特的快感，真的能让人安心下来。但抬眼看到面前凑得格外近的那张脸，正是让自己如此烦心的一个诱因，想发个脾气又觉得实在是无理取闹，所以只是敷衍地“嗯嗯啊啊”一番，顺势又喝了两口水。
“烦心？”阿诚眼见着一杯水这就只剩一半，不禁有点担心。
明楼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，也不理会他的问题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，头痛也好像得到了片刻缓解。但突如其来的沉默弄得阿诚在对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，犹豫了片刻，无可奈何地到书架前随便抽了一本书，悄没声地翻看起来。
“阿诚啊，你想不想到我身边做事？”明楼突然问道。
背对着他的阿诚明显背影一僵，然后猛地合上书转过身来，“先生，你说什么？”
“留在我身边，”明楼终于下定了决心，在椅子上坐直，不再是询问，“保护我，做我的左膀右臂。”
阿诚知道，这种语气意味着不可改易的决定，正因为如此，反而起了好奇心。每次出门都尽可能避免带着太多的人手，强大的身手和敏锐的第六感让他多年来几乎不曾受过伤，于是愈加嫌弃周围前呼后拥一群人带来的压抑和聒噪，现如今却主动提出要自己保护他，真是奇怪得很。“怎么，先生还需要保护？”
“偶尔，也想偷个懒。”明楼勉强地笑了笑，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里竟也能听出无奈和凄凉。外表的光鲜，或者内里的黑暗，到最后都不过是一个人的苦苦挣扎，习惯了独行，突然给自己一个偶尔软弱一下的理由，好像理所当然似的，可以把身体放松下来，喘一口气。虽然明知道可能有危险，明知道就在几分钟前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还在说着这个人的问题，明知道自己还不能将后背放心地交给这个人，但就是忍不住开了口。如果说出口之前尚且有所顾虑，在他回头的那一刻，就再没有了。
阿诚放下书，走近到桌前，表情肃穆地站好，“明先生，我想，关于这件事，您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才好。”
“所以，是拒绝了？”明楼的眉毛微微一挑，金丝镜框后的目光瞬间凛冽起来。
阿诚却微微笑着，摇摇头，“没，只是还需要考虑一下，接受了的话，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“说不定。”明楼放下已经渐渐失去温度的杯子，掌心的温度还没有退去，于是他抬手扶着额头，安抚着已经渐渐失去威力的头痛。
阿诚探过身来拿起半空的杯子，“再给你换一杯温水来好了。”
明楼愣住片刻。
“保护你的头和胃应该也算是我的工作任务吧？”阿诚笑得狡黠，眸子里闪着活泼的光芒，像个孩子一般。
明楼看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，高挑纤细却不瘦弱，剪裁得体的西装下，仿佛蕴藏着随时准备爆炸的力量。这是一把危险的刀，随时可能割伤自己，但即使如此，这也是一把美丽的刀，美丽到足可以让人忘记他的危险，为他不顾一切。
也许，这真会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呢。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