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AU】毒（番外——老）
“要不是催着你，你还不打算去医院是吗？”明楼利落地把开好的几盒药装袋，用余光瞄见明诚小心翼翼地坐上轮椅，调整了一下柔软的靠垫，懒懒地靠坐着等他。
“大哥，我没什么问题啊，医生不是也说了，补补钙就好了，看你紧张的。”明诚笑得温和，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痕迹，却只让人觉得幸福。
明楼把一袋药放到明诚的腿上，推着轮椅往医院外走。阳光很好，空气里突然飘来了烤面包的香味。
“大哥，我是不是很久没有给你烤过面包了？”明诚突然问。
明楼吸了吸鼻子，微笑着说：“是啊，自打上了年纪，吃不得油腻腻的东西，你腿脚又不灵便，是有日子没烤过了。”
明诚年轻时胃不好，年纪大了更是需要多多注意，所以早多少年就开始少油少盐少糖，连带着明楼一起不知道少吃了多少红烧肉和草头圈子。
“不如去超市买点材料，今天烤点香蒜面包吧，我记得你喜欢。”明诚说着，回头看了一眼明楼。
明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灰白的发丝穿过自己布满皱纹的手指，满是岁月的痕迹。“我也记得你讨厌蒜味。”说着低头去亲吻他的额头。年纪大了，腰不好，也不敢就这么弯腰去吻他的嘴。
明诚仰头看他，年纪渐大，脸上难以避免的有一些皱纹，但仍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。“比起蒜味，我还是更讨厌你惨兮兮的样子。”
“不过是香蒜面包而已，我哪至于那么没出息。”明楼说着继续推着轮椅往外走，故意不往面包店看。明诚仰头仰得脖子发僵，阳光也有些刺眼，但他仍旧固执地眯着眼睛看向大哥，看他即使上了年纪却仍旧挺拔的身姿，比年轻时更温和慈祥的面相，和眉眼间淡淡的笑意。明诚心想，真不愧是让自己爱了一生的人，即使老了，也还是好看得紧。
明诚最终还是执意要求去超市，买了必须的材料，烤制了几块面包和一些饼干，一边把香酥的饼干装袋，一边对着在客厅看报纸的明楼喊道：“你给明台打个电话，让他来取一趟，顺便把大姐家的那份带去，几个孩子都爱吃我烤的饼干。”
“便宜了那群小崽子。”明楼摘掉老花镜，伸手拿过电话，拨通了熟悉的号码。“喂，明台啊，你阿诚哥烤饼干了，你过来拿一趟......行，晚饭就过来吃吧......就你事儿多，行吧，我跟阿诚说......”
挂断电话，明诚刚好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。“怎么，这小子又嘴馋了吧？”
“嗯，吵着要吃糖醋小排和蟹粉豆腐，我出去买材料。”明楼放下报纸起身，拽了拽衣服的下摆。
明诚走近几步，帮他整了整刚刚在沙发上揉皱的衣领，“先尝一口面包再去，看看我手艺有没有退步。”
明楼搂着明诚的腰，低头轻吻他的唇。明诚也顺势搂着明楼的脖子，却没有继续这个吻，轻触片刻便分开。“我膝盖疼了，得坐一会儿。”
明楼赶紧扶他坐下，轻轻按摩着他的腿。“你的肌肉和骨骼都比你的脸年纪大，真是最会骗人的。”
“是啊，空剩一副皮囊，里面都是坏掉了。”明诚说着，仰靠在沙发上，懒洋洋地说。
明楼歪头靠在明诚的肩上，轻声说道：“哪有坏掉？心还是好的。”
明诚“噗哧”笑出了声，推他的头，“快去尝尝面包。”
晚饭之后，明台夫妻帮着收拾了碗筷，没有多做逗留，想趁着饭后时间把饼干给大姐送去。
明诚其实很喜欢夜里微凉的空气，但眼神不那么好、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之后，都不太敢走夜路。明楼也怕他磕磕碰碰，以前也不提这件事，今天却突然想和他一起出去走走。“阿诚，不如去散散步。”
“好啊！”明诚欣然应允，赶紧拿了外套站在门口等。明楼笑意荡漾开，“跟个狗狗似的，一说出门这个开心。”
明诚也不反驳，伸手挽了明楼的手臂。
“五十年了，五十年了吧？”明楼低声念叨。
明诚的手臂紧了紧，“那可不，快了，还有一个多月吧。”
“明天......”明楼欲言又止。
明诚知道他的意思，接过话来，“是沈医生的祭日。只可惜，直至今日也还不能为我的恩人正名，只能在家里祭奠一番。”
明楼拍了拍明诚的手背，“不要多想了。我记得他喜欢你泡的咖啡，今年，就咖啡吧。”
明诚笑道：“往年为了让你戒掉咖啡，都不敢往外拿这种东西，现在我的手艺可不敢保证。”明楼的心脏不好，十几年前就不能喝咖啡了，因此明诚也是多年没有泡过咖啡。
“你的手艺，看他敢说个‘不’字！”仍是年轻时的霸道语气，却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怀缅之意。
月色正好，夜风微凉。明诚拽了拽衣领，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明楼本就搂着他，此时感受到了明诚被夜风吹得发凉，更是搂紧。“走，回家。”
“大哥，我是不是老了，往年不见我有这么怕冷......”明诚有些低落。
明楼也不反驳，反倒低声吟咏：“不要愁老之将至，你老了一定很可爱。而且，假如你老了十岁，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，世界也老了十岁，上帝也老了十岁，一切都是一样。”
明诚刚还在想，如果明楼反驳说自己不老，自己怕是会更不舒心吧，没想到他的回答那么从容，倒一下子没了话，任由他搂着往回走。
“阿诚，等有一天，你老得走不动了，我也老得走不动了，咱们就每天坐在阳台上，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，多好。等我们眼睛也花了，看人也看不清了，就干脆天天搂在一起，我近近地看你，你近近地看我，怎么也看不够......”明楼缓缓开口，慢悠悠地说着，厚实温暖的手掌搂着明诚单薄的肩膀，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。
“大哥......”明诚伸手去捂明楼的嘴，却感受到明楼温暖的唇。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明诚的掌心，明诚抬头，两人目光相对，突然都笑了出来。
两个人都在心里暗想，面前这个帅气的老头子，还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......
END
至此，《毒》就算是彻底完结了。
十年，二十年，五十年，无论多久，愿爱与你同在。
